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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選2021全球青年領袖榜單,螞蟻何徵宇的技術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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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螞蟻技術
來源 | 阿里技術公眾號

今年3月,世界經濟論壇公佈了2021年度最具潛力的112位全球青年領袖(Young Global Leaders)。來自螞蟻集團的可信原生技術部負責人何徵宇入選了該名單,成為中國互聯網工業界代表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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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YGL,是對何徵宇個人在基礎技術領域深耕多年的一份肯定,也給了更多年輕一代程序員信心——專注計算機底層技術,也是可以閃閃發光的。

在開源和計算機底層系統領域,何徵宇早已是當之無愧的技術大牛。但對更多年輕一代的程序員來說,這個名字還相當陌生。他是如何一步步成長起來的?他目前在螞蟻做什麼?我們特別邀請到新晉YGL進行了一場訪談。

“別人家的小孩”,求學路上每一步卻充滿挑戰

不滿16歲考上北京理工大學,美國佐治亞理工學院博士,畢業後供職於谷歌內核組,創立和領導了開源項目gVisor。18年回國,現任螞蟻集團可信原生技術部負責人。入選2021年度全球青年領袖名單。

何徵宇有一份標準的中國學霸簡歷。但他自己卻並不這麼認為:

我媽最初是長沙望城縣(現望城區)實驗小學的教導主任,為了讓我能去一個更好的小學接受更好的教育,她申請調動到了長沙市實驗小學擔任一名普通的數學老師。最開始很長一段時間,我爸由於異地的原因只有週末回家,所以平時她在承擔繁重的教學任務的同時還要獨自撫養我的成長。從今天回溯過往,我媽做出的一些判斷和犧牲成就了今天的我。

小學畢業以後,何徵宇並沒有按部就班的小升初、初升高,而是考取了湖南師大附中的超常發展實驗班。上世紀80年代,在少年大學生的流行風潮之下,國內開展了超常教育的實驗,對早智兒童實施針對性教育。12歲以下的年齡門檻,4年學制完成後去高考,中間不斷面臨淘汰危機,這就是何徵宇人生壓力最大的階段。

我們班最開始有40多人,我記得只有26人蔘加了最後的高考,每年都有離開的同學。4年裡面,我是屬於學校裡比較調皮的學生,經常被請家長,我媽身為一個教育工作者,還要經常來學校“受指導”。但幸運的是,她並沒有把一些負面的情緒帶給我,而是鼓勵和支持為主。
我們班同學很多是前三年寄宿,最後高考一年走讀,我卻是前三年走讀,最後一年寄宿。當時我的感受是被扔到學校去了,家裡不管我了,後來才瞭解到其實是有老師建議我媽,讓我到學校去看看別人平常是怎麼學習的。這段經歷給了我很多幫助,否則可能也沒有今天的我。

在技術探索之路上,何徵宇覺得研究生期間遇到的碩士和博士導師對自己的影響特別大。2001年,不滿16歲的何徵宇考入北京理工大學光電工程系。讀研期間,申請了魏平為自己的導師。

魏平老師對我最大的影響是,技術開發本質上應該以解決問題為導向。學術界很多人寫完paper就結束了,他一直在強調解決問題本身,是一個非常務實的技術研究者。可能這也是北理工的傳統,快畢業了之後才知道這個實驗室的前輩,雖然做出了紅箭-73,為對越自衛反擊戰立下汗馬功勞,卻從不曾想發表或宣傳任何功績。

碩士畢業後,何徵宇申請到了美國三大理工學院之一的佐治亞理工學院全獎攻讀計算機工程博士。這段海外求學經歷,塑造了他做事情的態度。何徵宇回憶道:

做博士課題時,突然發現我們的算法特別適合GPU。08年做這個方向的實驗室還很少,學校的採購系統甚至不支持採購GPU,我的導師洪波就自己下單攢了一臺GPU的機器給我。他說,如果你想做什麼,就想辦法去做,不管做的東西是新的還是不靠譜的,首要是去嘗試。
這件事直到現在對我還有很大影響。我不會去想導師或者主管給我一個任務,而是自己去想一個任務,請導師給我錢或者主管給我資源,自己去推動別人,不要被別人推著走。

博士還沒有讀完,何徵宇就得到了谷歌的實習機會。畢業後,順利留了下來,求學到求職無縫連接。

其實,每個階段都有挑戰。在谷歌提交第一份代碼,就被批判了好幾輪。當時,左邊一個大神,右邊一個大牛,我一個菜鳥,時常懷疑自己根本不夠格坐在這裡。後來,一個人做項目,要講清楚為什麼要做。等項目做大,要處理團隊協同。帶團隊以後有管理難題。我的團隊是一個由英國人、德國人、美國人、印度人組成,老中青結合的多元化團隊,怎麼樣讓大家信服,都是挑戰。我也是一步一步摸著石頭過河。

可信原生:螞蟻硬核技術部門,立志打造出軟件可靠性和安全性領域的TensorFlow

當何徵宇逐漸習慣谷歌的生活。一個機會擺在了他的面前。當時,螞蟻面臨技術架構升級,急需高手加入,這樣的機會十分難得。經過深思熟慮,何徵宇選擇回國,加入了螞蟻,負責可信原生技術的開發工作。

可信原生是何徵宇團隊提出的全新理念,一種利用現代化基礎技術來構建可信生產環境的方法,其關鍵技術包括雲原生,安全容器,機密計算,可信硬件,小程序運行時等。

我們回顧螞蟻技術發展、業務特性的觀察可以發現,前15年的技術發展歷程,無論是從買Oracle數據庫,自己寫PHP,還是交易量上來以後成本負擔不起轉而開始去IOE自己做OceanBase、中間件、IoT等各種技術,本質上都是在解決功能性的問題,解決可用性的問題。
當我們成為了國民級應用,解決了大部分功能可用性的問題以後,國民級應用的一個特別重要的特性就是可靠性,不能出現服務的不穩定,不能在上下班、用餐時間讓用戶無法支付。所以過去幾年,螞蟻集團投入了大量的技術、資源和人力去做到真正的系統可靠。
這引出了又一個問題:下一個時代,什麼更重要?
我們看到互聯網上一端是流量,一端是數據。數據未來的核心問題是隱私保護問題,系統是否足夠安全的問題。在可用、可靠的基礎上,帶來了可信的問題。對基礎設施而言,安全的系統應該是可信的,基礎設施之上長出來的應用應該是天然可信的,而不是對應用開發者提出很多安全方面的要求。
我們希望可信原生的技術,能夠像TensorFlow這樣的AI框架降低工程師運用AI技術的門檻一樣,最大限度的降低工程師構建安全,可靠的應用的門檻,這樣才能夠得到更加規模化的應用。可信是從安全可靠出發,原生是從效率成本出發,我們希望把底層的複雜與麻煩留給自己,把便捷留給上層的應用開發者們。

帶著這樣一個使命,何徵宇打造出關注內核、芯片、服務器技術、中間件技術、小程序運行時技術等底層硬核技術的可信原生技術部。從硬件的芯片設計到運維管控系統,計算機底層技術棧都有涉及。同時,幾乎螞蟻所有的業務線都是其客戶,所有部門對其技術都會有所要求。

兩年多過去,可信原生已經結出了豐碩的成果。螞蟻打造了全球規模最大的Kubernetes生產集群之一,率先在金融場景推進了雲原生“零信任”安全可信生態的建設;深入開源社區,在CNCF雲原生計算基金會、OpenStack基金會、CCC機密計算聯盟等都有參與貢獻;螞蟻開源的Occlum成為CCC旗下唯一來自中國的項目,並主導在IEEE成功立項“基於TEE的安全計算”國際標準;聯合平頭哥研發的可信芯片已交付使用,並通過自研內核,虛擬機等技術,廣泛服務於螞蟻鏈,OceanBase,金融雲等核心產品。

可信原生團隊為何有如此戰鬥力?他認為原因是這樣:

我們專注用技術的能量、產品的能力去解決最普適的問題和痛點,使我們的技術能夠被業務大規模複用,幫助螞蟻技術的全局提高。
我非常鼓勵大家去挑戰技術上的不可能。我始終相信創新來自於聰明的腦袋,技術是腦力勞動不是體力勞動,所以也有相對寬鬆的時間要求和工作負擔。文化上崇尚開放、擔當和高標準。

給年輕一代的建議:注重實踐,專注基礎技術,做長期主義者

國內很多高校畢業生在步入職場以後,通常都會有或多或少的不適應感。對於計算機專業畢業的學生來說,從學術界到工業界,從理論到實踐的知識脫節尤為明顯。何徵宇結合自己中美兩段求學經歷的對比,給出了自己的看法:

美國的本科生更強調實踐,中國的本科生實踐偏少。步入職場以後,最大的脫節其實不是理論的區別,也不是聰明才智的區別,而是實踐的區別。對於高校學生,我的建議是你在校時就應有所準備,還沒畢業的時候就要準備去適應。
參與開源項目的建設,我認為是一個非常好的途徑。開源,不僅是連接中國和世界的窗口,也是從學術界到工業界的窗口。在這過程中可以結識科技公司的工程師,也能提升自己的實踐水平,甚至獲得實習、工作的機緣。我們經常去開源社區看,有沒有優秀的苗子可以吸納到團隊。相比短暫的面試,開源的經歷也可以讓我們對候選人有更深入、全面的瞭解。

在當下的中國,開源已經成為了技術圈關注的焦點,不管是科技公司還是學術組織亦或是高校群體甚至個人,都在踴躍地參與到開源的社區和文化中。學生群體如何更好地參與開源?

大家不要為了開源而去開源。舉個例子,大家在學校裡做可以把實踐性項目和開源結合起來。當你想要去解決一個問題,尋找解法,可以從GitHub開始,看看有沒有人解決過類似的問題。如果能在他人的方法、開源項目這些“巨人的肩膀”上解決問題的同時,為社區做一些修復和添加的工作,幫到更多人,何樂而不為呢?
我之前在谷歌做的項目叫gVisor,開源後,很快就有卡耐基梅隆大學的學生選擇了這個項目做為自己的課程作業。最後,這些學生真的做出了一些性能優化的工作。這就是一種良性的參與開源項目的方法。

當下的高校計算機專業,很多時候仍是在以就業為最終目的去開設技術方向的課程。何徵宇認為學生還是應該以自己的興趣為出發點,選擇未來的技術賽道。

挑選工作,不是市場上什麼火就做什麼,那未必是你擅長或者感興趣的。在學校,最大的優勢是可以接觸到各種各樣的技術,無論是人工智能、數據庫,還是操作系統,在學生時代都可以多瞭解一些。
我發現,真正做計算機核心技術的人,必須要有操作系統、編譯器這些基礎軟件相關知識。我在谷歌基礎設施的大老闆Urs是做編譯器出身,Jeff Dean也是做編譯器出身。操作系統、編譯器、數據庫是計算機領域最基本最核心的東西,就好像不學數學就沒法學會計。
我的感受是,技術的力量能夠很快塑造出一個個平臺,而平臺的社會責任是非常重要的,我們要去引導、要加強對自身的管理,你追求的用戶時長之上的東西是什麼,用戶愛你的原因是你真正幫助他們解決了問題,還是你引發了一些人性的弱點,這都是平臺、科技公司需要去思考的地方。

對於目前國內年輕程序員普遍感嘆的“別更新了,學不動了”的技術更迭現狀,何徵宇也有自己的觀點和建議:

所謂技術發展更迭快,這些都是表象,大家還是要看本質的東西。
技術發展越快、從業人員越多的地方,越有能力推動事物的發展,說明被依賴性越小,才有機會快速發展被迭代。而像Windows這樣操作系統的迭代就很慢,又比如70年代出現的Unix,它的API、接口到今天還被很多人依賴。
快的部分一定是在上面,慢的部分一定是在底層。在上面負責應用開發的同學,我建議還是要多看行業裡,大量的程序員都在關注什麼,要有從眾的心理。另一方面,如果想要探索計算機的本質,必須往下走。在中國越來越看重核心技術、基礎軟件的趨勢之下,這個領域未來會有很大的發展空間。

何徵宇鼓勵年輕一代的程序員真正沉下心來做技術。他在谷歌見到過很多爺爺級程序員,Kubernetes,Go語言這些世界級的技術都是作者們在四五十歲以後做出來。

程序員不是青春飯。隨著當下中國對底層技術的需求越來越大,未來程序員的發展通道、職業長度只會越來越好。紮根基礎技術領域的程序員,到了40歲左右,有了一定積累之後,才可能真正瞭解這個領域,做出核心關鍵貢獻。

在我團隊,有一個最大的獎勵是十倍獎。不是一個人幹十個人的活,而是你做的事情能帶來數量級的,革命性的提升。我鼓勵大家一定要有切換賽道的概念。如果你每天做的工作只有百分比的優化,體現不出不可替代的價值。想要真正做出數量級的提升,一定是找到了更有效的方式。
我也敞開大門歡迎包含計算機專業在內各個領域的理工科同學加入。如果你想沉下心來,是一名長期主義者,能夠從底層技術中發現樂趣,期望做世界級的技術,希望成為10倍程序員,歡迎來我們團隊。

備註:2005年,世界經濟論壇創始人兼執行主席克勞斯·施瓦布創立了全球青年領袖論壇,旨在培養青年領袖的責任感,塑造更可持續發展的美好未來,共同應對日益複雜的嚴峻挑戰。該論壇目前擁有1400多位全球青年領袖現任和往屆成員,活躍在逾120個國家。姚明、劉翔都曾因在各自領域的卓越貢獻入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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