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讀書,  感情

曹操:男人最大的底牌,是寵老婆

男人最大的底牌,是寵老婆

大概沒有任何一句話可以完整概括曹操這個人物的複雜和鮮活,哪怕是三國資深評論家許邵那句“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

然而“奸雄”這個標簽,一旦貼上,就再也撕不下來了。

曹魏軍團的首席大將夏侯惇忍不住替自己的老板抱不平:

世人慣稱曹操為奸雄,然奸雄之名分含兩義:既是奸詐之徒,又是英雄之士。識得其中分別,方可論斷曹操。

知人論世。東漢末年,群雄紛爭。善良而沒有獠牙,就是軟弱,連生存都成問題,更加沒有機會建功立業。

曹操身上曾有的汙點,洗不白,也不需要洗白。他的千秋霸業、卓越成就、繁複性格,無不指向人性的多面與矛盾。

英國詩人馬洛曾說:成功只有一種——按自己的意願過一生。

人生哭和笑都要盡情,從這個意義上說,曹操是讓人羨慕的。

1

活得好:

直面人性的欲望,然後駕馭它

有人說,人生就是學會直面自己的欲望,然後駕馭它。

曹操在《述誌令》里親口承認自己的欲望是如何一步步“膨脹”的:

年少時不甘平凡,立誌當一個好長官,做點民生政績出來,流芳百世;可惜在濟南得罪了人,怕連累家人,就躲回了老家。

在家過了一年讀書打獵的逍遙日子,心想年紀輕輕,總不能一直這麽混吃等死下去,就複出了。

這次進入的是軍隊,希望討賊立功,以後可以封個征西將軍。

總算找對了方向,人生仿佛開了掛:剿黃巾、討董卓、除袁術、破呂布、滅袁紹、定劉表,一路打怪升級,回過神來,已經位極人臣,高居宰相之位了。

曹操細數起自己的發家史來一點不謙虛,洋洋自得,然後爆出一句更重磅的話來:“設使國家無有孤,不知當幾人稱帝,幾人稱王。“

狂妄又率性,然而卻讓人無從反駁,站在英雄鏈的頂端傲視群雄,說話當然有硬氣的資本。曹操的臣僚、甚至對手膺服於他的文韜武略,贊譽有加;政敵和世仇恨他恨得牙癢癢,咬牙切齒地罵。

曹操自是巋然不動:我就跟你們交個底兒,“篡漢自立”這種事我是堅決不做的,但是也絕對不會交出兵權。放下屠刀,自身難保。

我死了你們剩下的人都玩兒不轉。(誠恐己離兵為人所禍也,既為子孫計,又己敗則國家傾危)

罵曹操最出名的當屬程琳。

官渡之戰前夕,大噴子陳琳為袁紹寫了一篇戰鬥檄文,把曹操家族三代捆在一起罵了個透心涼。當時曹操正發作偏頭痛,士兵把檄文送上,曹操一看,立即汗流浹背,頭痛不藥而愈。

袁紹兵敗,陳琳被俘。陳琳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沒想到曹操居然沒生氣,只是問道:“你罵我就夠了,幹嘛還連帶我祖宗家人一起罵?” 陳琳滿臉尷尬:“這不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嘛。”曹操哈哈一笑,松綁,授官。

敢於正視自己的欲望,敢想、敢說、敢做、敢當。從不刻意掩飾自己野心的人,內心堅定坦蕩,自有一座燈塔指引。

曹操不殺陳琳,被人誇贊是心胸寬廣,愛惜人才。其實,當你的能力足以支撐起野心,再多的詆毀,都只是過耳輕風。

2

笑得多:

嬉笑怒罵即生活,花開花落是人生

曹操的“笑”同劉備的“哭”一樣,都是招牌式表情。在《三國演義》里,他一共笑了54次。大笑、冷笑、嘲笑、狂笑,打了勝仗時笑,吃了敗仗時笑,有朋自遠方來開懷地笑。

逆境時,哭是宣泄情緒的本能反應,笑有一種穩定人心的力量。

董卓篡權,王允趁辦壽的機會,私下聚集群臣,企圖開個“救國會”,商討如何討賊。說到悲痛處,他自己先哭成了淚人。哭聲撥動了其他人的敏感神經,於是集體哭喪似的哀嚎一片。

只有曹操一個人拍手大笑:“滿朝公卿,夜哭到明,明哭到夜,還能哭死董卓否?”聲如驚雷,總算把會議議題拉回正軌。

曹操赤壁大敗,八十萬大軍折損殆盡,僅率小部分殘部倉皇遁逃,一路上被孫、劉聯軍圍追堵截。這時候,身邊的將士個個士氣低落,惶惶如喪家之犬。只有曹操迅速從痛苦中振作起來,華容道上連連大笑、仰面大笑、揚鞭大笑。

三聲經典大笑穩定了軍心,笑出了一代豪傑敗而不餒的氣度胸懷。

笑有時候是一種保護色,讓人安全地把所有情緒都藏在笑容底下。

官渡之戰進行到白熱化階段,有一晚,曹操正在洗腳,士兵報許攸來投。曹操高興得連鞋都忘了穿就跑出去,笑呵呵地迎接故友。一番寒暄,許攸表明了自己叛離袁紹投奔曹操的立場,然後問:

“您軍隊糧草還能支撐多久?”

“一年綽綽有余。”

“不會吧?”

“半年還是沒問題的。”

“真誠點!”

“跟你說實話,也就三個月了。”

“世人都罵你奸詐,半點沒冤枉你。”

“嘿嘿,兵不厭詐嘛。你湊近點我悄悄跟你說,也就還能扛一個月。”

“胡扯!你已經斷糧了!”

“啊?你怎麽知道。”

許攸問糧,實則明知故問,知道答案還被曹操氣得差點拂袖而去。

而曹操在整個談話過程中,始終保持高度機警,笑容可掬地“撒謊”,也是萬般無奈,身為最高指揮官,任何一個決策都關乎全軍將士性命。

曹操有時候也會笑得可愛而真誠。

在西征馬超、韓遂的時候,馬、韓聯軍的士兵聽說曹操要來親自會談,對這個傳奇人物十分好奇,都跑來圍觀他。

曹操就順便打馬向前,開了個“粉絲見面會”,笑嘻嘻地說:“你們好好看清楚啦,我曹操跟你們長得一樣,都是兩只眼睛一張嘴,只不過比你們多點智慧而已啦。”

曹操愛熱鬧,經常舉辦宴會,一辦就是一整天。

這時候的他就完全恢複了文人的真性情,縱情娛樂,話題沒遮沒攔,經常笑得前仰後合,頭都埋到了盤子里,臉和胡子上沾滿了湯湯水水。

人生實苦,有時候,笑可以讓我們和痛苦保持距離。曹操的笑聲中,似乎藏著千張面孔,自信、豁達、詭譎、真誠,吞吐無聲,深不可測。

3

愛得深:

多情深情亦長情

美人帳、英雄冢。曹操是一位風流英雄,愛江山也愛美人。

他一生喜歡的美人有很多,很是多情,甚至曾因他的多情給自己的家庭帶來了很大傷害。

在收複張繡後,曹操順手也“收編”了張繡貌美的嬸嬸鄒氏,導致張繡降而複叛,帶兵追殺曹操。為了掩護他逃走,長子曹昂、侄子曹安民、愛將典韋陣亡。曹操自然是悲憤交加,後悔不已。

曹操的發妻丁夫人膝下無子,曹昂是她的養子,視如己出。在得知曹昂是因為這種原因去世後,丁夫人痛不欲生,一氣之下回了娘家。

曹操放下身段,多次駕著駟馬高車去嶽父家求原諒,想接回丁夫人。但是丁夫人心灰意冷,堅決不跟他回去,哪怕曹操輕撫著她的背,軟語相求,也沒有動搖她半分。

夫妻情分已盡。曹操到嶽父跟前囑咐,如果以後丁夫人遇到合適的人,不用顧及我的身份,嫁了吧。

丁夫人離開後,卞夫人被立為正妻。卞夫人出身低微,但是為人深明大義,賢良淑德,曹操對她很尊重。有一次,曹操聽說卞夫人想念山東老家的青梅,可戰亂頻仍,無法嘗到。

他立即遣人去山東移植一批幼苗,種在相府後園的九曲河畔。每到梅子成熟時,滿園飄香,卞夫人每念及此,感動不已。

戰場上殺伐決斷的英雄,回歸家庭,也不過是個普通的丈夫,百煉鋼化為繞指柔。

曹操臨終前,除了對國家大事稍作安排,《遺令》中的大半篇幅竟是在妥善安排妻妾的住房、生活等問題:

我的妻妾們平日都很勤苦,我死後就讓她們繼續住在銅雀臺,有個安身之處,好好對待她們。在銅雀臺的正堂上放一個六尺長的床,掛上靈縵,早晚放些我愛吃的東西。

每月初一、十五兩天,讓她們對著靈帳跳跳舞,朝著我陵墓的方向看看我。我留下的熏香可分給諸位夫人,各房的人沒事做,可以學著編織鞋子,還能賣點錢補貼生活。

很多人評價曹操臨終嘮叨"分香賣履”,兒女情長,有失英雄本色。可英雄本色又哪里比得上人性本色更能顯露他的真性情。生死之際,深情始見。

魯迅曾針對曹操的處境感慨道:

某朝的年代長一點,其中必定好人多;某朝的年代短一點,其中差不多沒有好人。

為什麽呢?因為年代長了,做史的是本朝人,當然恭維本朝的人物,年代短了,做史的是別朝人,便很自由地貶斥其異朝的人物,所以在秦朝,差不多在史的記載上半個好人也沒有。

曹操在史上年代也是頗短的,自然也逃不了被後一朝人說壞話的公例。

對曹操的評斷,一千多年來,爭論不休。蓋棺,卻無法定論。

但無論如何,曹操在自己的有生之年,不斷突破天命限制,淋漓盡致,為自己活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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